望闻问切非一日可成
即使李想做全了十足的思考,从0-1也并非走得一帆风顺,也经历过被质疑技术落后、资金不足导致部分研发进度慢、难以协调新老车主的情绪等等。不过或许正是经历了从0-1的困难,才知道新入局的造车新势力谁是“信口开河”谁是“言必有据”。
对行业的精准预测其实与成为老兵并无差别,除了部分天赋之外,依靠后天的不断学习依然重要,在误判中寻找问题、复盘、修正,在经验与冗杂的信息中抽丝剥茧,方可寻到病灶。而有时候经验与天赋均无法起作用时,个人性格或许也是打开成功之门的一根撬棍。
“虽然我们在商业上期望值管理得很好,但是有的时候,我话说得多了,就会破坏大家对期望值的管理,毕竟业务运营需要稳定性。”
李想很早便意识到,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。排在行业前列的公司掌舵人往往会保持相对的缄默,防止被人断章取义,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例如手机行业,国内前五名里有四个大佬不说话,只有市占率第五的那家话最多,而他也是被人误解得最多的人。
不论李想是何种原因按奈不住情绪,至少在目前新造车诸势力中,他不仅有亲自造车的实战经验,而且还通过观察、思考、总结其他车企的理论经验。这种独特的经历,让他既可以摸着石头过河,也可以边看边学别人摸石头,然后自己过河。
2019年是新能源车主维权大年,3月特斯拉全车系大降价,降幅最高的甚至达到30多万,导致不少车主上门维权,要求退车。没有办法,特斯拉只能推出两种免费升级自动辅助驾驶的方式应对之。
同年7月,小鹏G3 2020款上市时,同样因为新款低配版与2019款中高配版不仅续航有较大幅度提升,而且价格更便宜,引发老款车主不满,打出横幅维权。最后迫不得已,何小鹏先是写了一封措辞诚恳的致歉信,随后又推出三年内换购额外享受10000元补贴的权益,方才把舆情摁下去。
吸取两家经验后,尽管理想ONE 2020款发售时价格依然为32.8万元,但同时也照顾到订购2019老款理想ONE车主的情绪,承诺直接升级为2020款,新增配置带来的成本提升将全部由自己承担,从而在最困难的那一年避免了负面事件。
即便如此,理想ONE还是在2021年改款上市时遇到了老问题。
一些车主从销售处得到信息称当年没有改款上市,便下了2020款的订单。结果2021年中改款上市,辅助驾驶、雷达、摄像头、电机、油箱体积等配置上皆有全面提升,导致一众老车主不满,不少人还围攻李想微博。
根本问题出在芯片供应商上。因为理想ONE 2020款搭载不够灵活的以色列公司Mobileye的芯片,无法采用理想自研的算法,继而无法搭载改款全栈自研的理想AD高级辅助驾驶系统,这与理想之前宣传时提到的软硬件皆可升级产生龃龉。但如果不跟进,那么在竞争力上和研发进度上又将落后于同行,只好舍鱼而取熊掌。
造车是一件无比精密的事情,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让企业陷入困境之中,即便李想尽可能考虑得更周全,依然会有百密一疏之时。再者,被五菱验证的微型车项目也是如此,押对了赛道,但时机不够成熟仍然只是一场空。
炮轰闻伟还有一个原因在于李想很清楚,几年造车过程中有数不尽的意外因素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、棘手。
此前,李想在谈到交付1万台时曾信心满满地说,供应链设计方面都能预测得非常精准,甚至连用了六个“容易”:零部件管理容易,供应链容易,生产管理容易,员工培训容易,研发容易,OTA什么也都容易。
可谁也未曾想到,去年因为疫情原因,导致芯片供应紧张,从而影响到了理想ONE的交付进程。为了将影响降到最小,理想不得不推出先交车,后补雷达的方案。原定于10月和11月交付的车辆将仅安装1个前正向毫米波雷达和2个后角毫米波雷达,计划最快在12月到今年春节前陆续为提车的用户补装剩余2个毫米波雷达。
所以站在这个角度再去理解李想微博中的那些话,或许才能真正感知,“老兵”的望闻问切,背后其实是有其冷暖的。
结语
李想转发闻伟的微博中,提到了两个词直击要害,分别是“救命稻草”与“品牌”。
团车网自上市后因为营收不振而陷入连年亏损之中,随后疫情原因致其线下交易遭受重创。去年1月闻伟曾提议用每股4.25美元的价格完成私有化,按照该价格计算,团车网当时的估值为8545万美元,相比2年前上市首日6.26亿美元市值,已跌去近九成。
值得玩味的是,私有化议案最终在10个月后作罢,团车网给出的理由是“为了给公司开启更多机会”。机会是否开启不得而知,至少市值缩水的阀门还没关上,截至北京时间1月14日收盘,团车市值仅剩下5560万美元。
在人人车、优信等头部公司相继失去资本青睐,线下业务持续收缩的情况下尚且步履维艰,作为相同赛道的中小玩家,团车很难独善其身。历史经验表明。近些年不少失落行业的大佬都曾将造车视为“救命稻草”,从贾跃亭到国内几家地产造车,其过程坎坷非常。
造车To VC,都曾为之续命。
然而造车对资金要求极为苛刻,截至2020年12月31日,团车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仅有1.397亿,距离公认的100亿门槛还有98个“小目标”。
而闻伟提到的各地政府对造车项目的渴望,似乎有些跟不上时代的步伐。经历了赛麟、拜腾等新造车之痛的地方政府,如今再也不是靠一张张精美PPT便可“随意”地划地拨款,如武汉、柳州都选择了更知根知底的当地企业,想要成为下一个合肥并不容易。
至于“品牌”,李想认为创业需要寻找确定性的东西作为基础,空谈品牌“完全是一群人盲人摸象”。
他认为品牌的主要作用是车企的身份识别。“上一代奔驰E一个月卖2000辆,还有优惠20万。这一代奔驰E一个月卖15,000辆,优惠三四万。请告诉我奔驰品牌发生任何变化了吗?”
谈到塑造品牌时,他用了三个实际、精炼的比喻,分别是在认识上要一箭穿脑(比如汽车之家的产品库)、与用户联系上要一箭穿心(移动是车,停下来是家的概念)、在追求上得一箭穿魂(让产品成为用户的追求与信仰)。
综上,在造车的问题上,李想是过来人,既尝过螃蟹,也吃过苦头。而闻伟与其打嘴仗,不如沉下心来想想自己手头上那点儿余粮,是造车实际还是造轮子靠谱。当然,还可以找过来人聊聊经验,就像曾经的李想一样,看别人摸石头,过自己的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