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 | 吴先之 冷泽林
编辑 | 王 潘
如果把新能源比作一个赌局,那么有人输得什么都不剩下桌,就有人抱着下一个“赌神”的愿景上桌。
近期,又有一家做汽车团购的新势力入局造车,并且宣称“大多数造车新势力为了找一个趁手的武器绞尽脑汁,我们是在兵器库里挑一个绞尽脑汁。”
1月5日,团车网在微博宣布造车,并挨个cue了造车新势力头部的三家企业。
从点赞、评论及转发量来看,并未如之前其他宣布造车的企业那样掀起太大浪花,甚至也鲜有媒体报道。蔚小理三家自然也都选择置之不理。
似乎眼见和预期效果不符,1月14日团车CEO闻伟又在北京总部接受了小范围媒体采访,打算放出一些“料”来刺激下市场。
这一放却放出不少反常识的“料”,“100多人外来团队可做2000万元以上的车,也可以做5万元以下的车。”“差异化、品牌定位、品牌理念暂未确定。”“第一款车失败不要紧,3个月能再做一款。”“牛创拿5亿美元,我们可能只是他的1/10。”
面对这番话语,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终究没能忍住“老兵”的职业病,在微博为其来了次隔空把脉。
两个小时后,团车网CEO闻伟亦如蔡桓公一般反驳自己“没病”:
“没想到万里长征的迎面第一枪来自李想先生。除了节奏和耐心您是不是忘了眼光和判断?冯思翰被反怼不就是当初看走了眼喷得太早?所以谁也别把自己当先知,也别成为自己最记恨的那拨人。”
闻伟用李想与冯思翰的故事来反驳李想的言语,似乎在提醒对方屠龙勇士别成为了恶龙。
事实上,李想本人在雪球时期就曾喜欢输出各式各样的观点,揽集了大量粉丝,一些看似离经叛道的说法,细看却不乏合理性,如在特斯拉全年销量仅有几万台的2016年,李想便预测其将在2020年达到50-60万,而实际上当年特斯拉销量为49.95万辆,与其相差无几。
但同时,有些孤芳自赏的性格也使得理想汽车走过了不少弯路。
都是老兵,别来吹牛逼
据公开资料显示,闻伟和李想都是连续创业者,只不过毕业于北方交通大学工业外贸专业的闻伟战绩似乎并不太好,以至于除了团车网以外,网络上关于其此前的创业经历寥寥无几,而团车网自2018年上市至今也未实现盈利。相反,李想这个半途辍学的“嫩头青”却屡屡在创业路上留下浓墨重彩。
两者都是创业路上的“老兵”,因此闻伟说的一字一句李想估计再清楚不过了。
迈入不惑之年后的李想近期显得十分活跃,在发表观点当天,又用了3000字的小作文进一步阐述了“节奏把控对于创业的重要性”,并将其分为两个阶段,分别是从0-1和从1-10。
李想认为,蔚小理在2021年完成了从0-1的验证,接下来正处在从1-10的阶段,或许这也是李想未开出从10-100阶段“药方”的原因。而作为造车新势力头部三家之一,理想完成从0-1的阶段并不轻松。
要做对一件事,首要任务便是对行业有清晰的认知并做出准确的预判。
2016年8月,在上海开了一场全球新能源汽车大会交易展览,除了不少传统车企以外,如云度、游侠、奇点等新势力也都纷纷加入。
时任北汽新能源副总经理的张勇在会上表示“虽然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本、互联网企业进入到造车行业,但是对造车而言,要有最基本的敬畏之心。”引来一片附和之声。
不过,从结果上来看,不少曾对造车抱有“敬畏心”的新势力都倒在了黎明前夕,赛麟眼高手低几十个亿造了辆十几万的“老头乐”,拜腾请来业界大佬结果吃零食花掉几千万。在上百家新势力混战之时,只有李想早早便做好了“过冬”准备。
实际上,早期理想的融资能力远不如大部分造车新势力,据其披露数据显示,2018年完成B轮融资时理想仅拿到了40多亿人民币。
由于李想固执地开发增程式这一“过渡阶段”的技术,投资人起初并不看好,而自身的性格耿直或多或少增加了难度,在最近一次小作文中李想甚至一连用三个“太差”形容自己的融资水平。以至于不少投资机构都是经纬中国张颖、明势资本黄明明等人帮忙中间撮合,而后者也几乎扮演了早期理想的半个CFO角色。
虽然融资困难,但黄明明事后总结到“李想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投资人都是有自己做企业背景的。”言下之意,企业家更懂企业家的思路,多数机构投资人不懂。2019年整个大环境不好,理想的C轮融资也进展不顺,好在样车出来了,除了投资机构以外字节和美团也加入了进来,其中王兴还是用自己的真金白银来投票。
因为当时特斯拉用纯电,且增程式作为“老旧”技术全世界也没有成功的案例,关于为什么要做增程。很多没有产业背景的投资者不理解,也不愿意投,而这却是李想结合国情,对补能体系所做出的判断。中国市场与国外不同,大多数用户不具备固定停车位和安装私桩的条件,过去这么多年,没有一家科技公司的成功是靠完全照搬美国模式取得的。
事实上,截至去年9月我国充电桩布局依旧呈现分布不均的状况,车桩比约为3:1,充电桩利用率不足百分之十。而李想的预测让理想汽车在去年顺风顺水,不仅拿出了细分市场销量第一的成绩,还引领了一股增程式风潮。
理想对于市场的洞察其实早在前一个“失败”产品中便体现了出来。在外人看来,理想早期的小车SEV项目和此后的中大型SUV理想ONE,从价格区间、用户人群以及车型等方面跨度太大。
但看现如今C端销量排行榜前几名,一个是Model3/Y这类30万左右的中高端新能源车,另一个便是MINI EV这类微型电动车。
李想曾向我们分析:“就是两极,特别简单,行业永远是这样。”而什么时候中间才开始普及,下一代充电技术的完善或许会给出答案。
在李想总结的企业0-1阶段中,管理者的专业特长是最重要的,且需要以3%细分市场的获取为目标去快速成长和验证。李想的特长除了被熟知的产品力,还有对现金流以及组织管理能力。
一方面由于理想早期粮草较少,另一方面由于李想苛刻的成本管理,如车标改名、统一标配、砍掉纯电等一系列行业内的无人之举,使其在2019年寒冬比起住在ICU的蔚来和门外排队的小鹏要好太多。
上市前,理想销售成本仅有7个多点,而同时期传统汽车厂商基本上都是30个点左右,蔚来、小鹏也没有压下来。根据去年三季度财报显示,理想汽车综合毛利率达23.3%为国产新势力最高。
组织管理上,李想与同为队友和对手的李斌形成了两个反面。早期的蔚来招揽了大量行业大牛为其高端化打下基础,而李想只招相信他们的人,英雄不问出处。
李想曾形容40岁的自己“仍然口无遮拦、惹是生非、令人讨厌,没有活成别人想要的成熟稳重、心胸宽广、理性客观”,相反李斌一直以儒雅随和示人。
或许在和平时期问题总是处于潜伏状态,而一旦受到外部刺激便会一同爆发。蔚来在2018-2019年内部便不断摩擦出火花,北美CEO伍丝丽、软件副总裁庄莉等高管相继离职,对于李斌的影响尤为深远。
相对来讲,李想形容自己的管理是“上午觉得你不对劲,下午就赶紧走”。从创业到上市,理想内部总监及总监以上的高层除了被辞退的,鲜有主动离职的情况。